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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问一个玩家，这两年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国产二次元游戏？答案很可能是《明日方舟》。

根据七麦数据的统计，2019年，《明日方舟》年预计流水为29.3亿元左右。游戏在5月份上线，半年的收入量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老牌二次元游戏全年收入。

爆款游戏经常会有，但《明日方舟》不是昙花一现。游戏上线一年半之后，2020年10月25日，官方举办直播活动，并在直播上公布了新的游戏主线章节。公布活动的PV微博转发了7000多，直播间几百万人气，登上了哔哩哔哩直播的小时榜第一。

BiliBili上，搜索《明日方舟》会获得几百万条结果；国内同人二次创作最大的平台lofter上，《明日方舟》的tag占据了榜首很长时间；游戏论坛NGA（艾泽拉斯国家地理）上，《明日方舟》是最热门的版块之一。

至今，《明日方舟》每次发布新的角色预告微博，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出现几千，甚至上万的转发。

掌握了渠道的大型互联网公司，他们手握着金钱，资源和人，拥有试错成本，本更加有机会创造出收益稳定的产品。

但是他们没能抓住机会。反而是，一个新公司的第一款游戏，独立研发，独立运营成为了整个2019年最大的爆款，也彻底改变了二次元游戏行业。

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初创团队的第一款游戏就能成功？

有一种说法是说《明日方舟》是“年一游”，意思是《明日方舟》是“年轻人的第一款二次元手游”。

年轻人的第一家公司

《明日方舟》也是鹰角网络的第一款游戏。

公司最初的地址在桂林路那边的普天产业信息园，那边也被行业内的人戏称为上海的“二次元硅谷”。开发《碧蓝航线》的蛮啾网络，专注海外发行的悠星网络，以及著名的米哈游都在那里。那边往前一站是漕河泾，育碧上海，腾讯上海分部都在那边。

鹰角网络最初只租了一层的一个小办公区，后来人太多，又租了一个，再到后来，人员增长，人们在不同的楼办公。开个会，一帮员工夹着笔记本跑上跑下。最多的时候，他们曾经分散五个不同楼层，不同房间的区域办公。

这是一家2017年成立的新公司，中国的游戏市场，一无所有的小团队从头开始做游戏其实更像是买彩票——成功是小概率，失败是常事。

对于小公司而言，一款游戏的失败很可能就意味着公司的消失。2019年，全国注销、吊销的游戏公司数量达到18710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小游戏公司。

游戏版号限令让小团队的生存环境变的更艰难了。几千万的成本投入进去，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等待版号，上线之后也可能如同扔进大海中的石子，悄无声息。

如果做游戏是买彩票，那鹰角网络就是中了头彩。

游戏是产品，是商品，却也不仅仅如此。游戏也是创意的集合。创意类型的工作，让小公司也能拥有和大公司较量的机会。

细分到二次元游戏的领域上，小公司也许更能拥有机会在大公司的夹缝之中取得优势。二次元游戏的目标用户更加年轻，对游戏的品质更加敏感。

一直有一种说法，“二次元游戏需要制作团队有‘爱’”。可是爱这个东西，实在太虚无缥缈，比起来实打实的渠道，数据和金钱，“爱”无法被量化。

2020年底，国内最大的漫展Comicup同人展开幕，游戏制作人海猫络合物COS成游戏内的一名角色偷偷的跑到会场，把会场能买到的《明日方舟》同人本全都买了一遍。

他把这些本子拿到酒店，满满地摆了一地。

少见的“游戏”

《明日方舟》是一款很少见的游戏。

国内手游的题材和玩法要够吸引眼球。MMORPG，ACT，卡牌以及FPS游戏是最热门的品类。《明日方舟》的塔防则更像是上时代的玩法。如果在大型游戏公司，塔防玩法几乎难以通过立项。

《明日方舟》之前，塔防类的玩法几乎已经被主流游戏行业抛弃，它被认为是一种“冷门”，“小众”的玩法。主流玩家对于塔防的认知大部分还停留在《植物人大战僵尸》时代。

可是塔防却成为了《明日方舟》的护城河。甚至，曾经被认为是已经过时的塔防玩法，在《明日方舟》中重新焕发生机。

一个游戏，不需要让所有人喜欢。它只需要让喜欢的人发现它。

每当《明日方舟》更新内容，在B站上都会有大量的玩家录制关卡视频。一张塔防地图，根据每个人的角色，策略不同，有无数的解法，无数的可能性。甚至会有玩家自发的组成攻略组，试图用各种各样的解法来完成关卡。

某次更新关卡中，玩家利用游戏中一帧的节点，精确的卡住敌方单位前进，分割战场。30帧的游戏画面，少一帧，多一帧都会失败。视频结尾，玩家通关的音效响起，代表欢呼的“ohhh”的弹幕充满屏幕。

而当你问一个玩家为什么会喜欢《明日方舟》的时候，好玩，可能也并不是唯一的答案。

2020年4月，《明日方舟》周年庆，在B站搞了一场游戏内容的直播。UP主“杨颜同学”和“柞木不朽”两个人连麦聊天转播，播完之后，他们意犹未尽，在直播间聊天，聊着聊着，杨颜同学忍不住流泪哽咽。

UP主“杨颜同学”告诉我们：“对我来说，明日方舟是一款很特别的游戏，不仅在于制作组创作的游戏本身，也在于制作者缔造了一种官方和玩家共创的游戏行业新现象。”

现实中，“杨颜同学”目前正在某家游戏公司实习，工作之外他和“柞木不朽”以及很多《明日方舟》的爱好者组织了一个小团体“瓦莱塔协会”，专门制作《明日方舟》的剧情解说视频。

“每个游戏玩家都是一个“追梦人”，希望在虚拟的体验中体味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故事。而处于其中关键位置的游戏创作者就应该是“造梦者”。

梦不仅属于造梦者，也属于追梦人。游戏“同人作品”也是梦的体现。

动画作者将《明日方舟》的角色3D化，做出来的动画质量不比商业动画差；有同人爱好者组织了《明日方舟》“拜年纪”，集合了几十个《明日方舟》内容相关的UP主一起创作内容，预计在新年放出。同人内容极大的促进了《明日方舟》的传播。

和某位知名同人作者的聊天中，他曾表示“《明日方舟》的同人环境是目前入坑的手游中最舒服的。”《明日方舟》对于类似同人周边、同人本的制作有明确规定。在这之前，某款国产动画，就因为在淘宝打击同人作者而引起了风波。

“这是同人社团出身的主创团队的优势所在，他们很懂如何与庞大的二次创作团体共生共赢，而这个群体之于游戏的粘性是无法想象的。”

《明日方舟》的主创团队中有大量都是“同人社团”出身，他们会参加很多的同人活动。《明日方舟》的制作人海猫是中国最早一批同人作者。十多年前，他也是漫展上cosplay成游戏角色的摊主。

海猫还在制作同人内容的时候，曾经写过一个长图，来解释“同人作者”的制作辛苦。在长图的最后，海猫写着“请记住正是有那些创作者才能有现在这样这么多的作品能够让大家欣赏”。

“你不能因此误伤哪些一笔一划自己画出本子的每一页，自己用灵魂去制作的创作者们”。

创作者，是海猫在各个场合提过最多的词。

海猫和他的朋友们

制作人海猫络合物真名是钟祺翔，比起真名，他的网名更广为人知。

钟祺翔早年活跃于同人社团。同人时期，他的网名为“海猫氢弹库”。那时候，他的身份是一名画师。作品风格线条凌厉，注重设计感以及场面和人物的融合。

这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2008年，一个叫做云母组的同人社团成立，当时他们只是二次元文化爱好者组成的网络社团，他们通过互联网联系在一起，因为爱好一起创作内容。

社团的创始人羽中曾解释这个名字“云母是一种常见但又不可或缺的工业材料，顽强、坚硬，我也想寓意我们这群年轻人虽然普通但要努力。”云母组的成员以画师为主，几乎人人都会画画，社团出品的同人本也在漫展上销量良好。

五年之后，云母组和StudioGM合作制作并推出了第一款同人游戏《面包房少女》，并在各地漫展上进行了小规模的发售。海猫也是那时加入进来，游戏类型是走格子的SLG战旗策略游戏，以优质的剧情和“硬核”玩法在小范围玩家群体口口相传。

2016年，他们将制作的同人游戏的经验转化为商业游戏，成立了“散爆网络”，并开发了知名二次元手游《少女前线》。

海猫则是《少女前线》最初的首席图形设计师，也是游戏中初始人物AR小队的原画师。2016年的时间点，大部分的手游UI还是源自于日本或者欧美手游的设计风格。《少女前线》则采用完全不同的扁平化设计风格，这种设计风格以往来说更像是主机3A游戏会采用的设计技巧。

海猫早期作品

游戏上线后不久，海猫就离开了散爆网络。

做自己喜欢的游戏，一个人足够了。但是要做一个自己喜欢且商业上成功的游戏，一个人却远远不够。

曾和云母组合作制作《面包房少女》的工作室StudioGM本来承担了《少女前线》的发行业务，但在游戏正式上线之前，双方因解约不欢而散。后来，StudioGM的负责人姚蒙成立了悠星网络，他们第一款研发的游戏《诺诺来自异世界》上线后成绩惨淡，公司账面上几乎没有钱。

这时候，姚蒙卖掉了老家的房子，这笔钱的一半代理了他朋友所开发的《碧蓝航线》的日本发行。这款游戏在日本地区大获成功，为悠星赚到了第一桶金。悠星网络从此开始专注海外发行，接连代理了《雀魂》，《第七史诗》等游戏的日本发行。

这笔钱的另一半，姚蒙投资给了曾经一起制作独立游戏的海猫，联合成立了鹰角网络。后来，悠星网络代理了《明日方舟》日本，韩国和欧美的发行。截止到目前，悠星网络和鹰角网络两家公司依然为互相持股。

世嘉公司在2009年曾发售过一款PSP用音乐游戏《初音未来 -歌姬计划-》，这也是虚拟女性歌手初音未来第一套正式以主角的身份登场的电子游戏。游戏更新迭代，推出过大量版本，但是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PC版。

StudioGM制作了该游戏的PC版以及还短暂上线过online版本——这当然不是世嘉的授权，而负责这款游戏客户端的人，叫做黄一峰——现在他更广为人知的身份是鹰角网络的CEO。

后来，黄一峰去了谷歌。2017年，海猫和黄一峰商量筹备游戏，他们想要做一款自己喜欢的游戏。海猫整理好世界观内容，发给了黄一峰一张世界观设定的图。他说“我已经准备好开始了。”黄一峰回答“好。”于是，两个人开始筹备内容。

到了立项，团队中只有六个人。他们在不到一百平米的公寓进行开发。日本cygames任职的画师唯@w回国，也加入了这个小小的团队。

“黄一峰会要求技术选型、品质稳定、可扩展，他对于程序方面有较高的要求；RUA 负责游戏的玩法策划，关卡策划，他对游戏的玩法深度要求也会非常高；美术总监唯老师对美术品质自然是有非常高的要求的。”海猫说

“过去，我们也尝试创作过一些同人游戏，所以我们对自己，不是说我们简单做一个作品就结束了，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实现一些对自己的超越。”中国Unity线上技术大会上海猫这么说。

“创作者”做出来的游戏

游戏之中表达观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尽管所有的游戏都是制作人自己观点的表达，但是能恰当的通过游戏的载体去表达出制作人的想法，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在一个手游里面。手游的付费点的设计和自我表达有一种天然矛盾的关系。

2020年10月25日，《明日方舟》推出了主线剧情的第八章。有玩家对每一章的主线剧情字数做了统计。游戏主线第六章的字数为7万字，第七章是9万字，而到第八章则得到了14万字，这几乎已经是一部中篇小说的字数。

玩家称呼鹰角网络为“音角网络”。从2019年底开始，《明日方舟》每次的新内容更新时候都会推出音乐EP。音乐的风格多种多样，从电子，摇滚到funk，雷鬼，R＆B，管弦乐，根据不同角色的人设和活动的主题，《明日方舟》都会推出相关的音乐。

主线第八章更新，公司请来了椎名豪作曲：椎名豪是日本著名作曲家，从2005年开始负责游戏配乐。去年因为负责了《鬼灭之刃》的配乐而广为人知。

《明日方舟》角色的原画师，几乎都会在角色生日的时候发布“生日贺图”，他们也会经常在微博等平台放出角色的原画，这些内容不会收录在游戏中，更多时候，只是因为原画师自己也喜爱这些角色。玩家们称呼这些画师为游戏角色的“妈”，他们会感谢画师创造出这些角色。

鹰角网络年会的时候，做游戏抽奖，玩“你画我猜”，美术总监唯在上面出题，抽上来的员工画了个驴， 另一个员工立马回答“阿米娅”，全场哄堂大笑。唯把奖品给了这个答对了的员工，送完了奖品，他拿起麦克强调了一句“那个我还是要说一下，阿米娅是兔子，不是驴。”

想构建一个如同真实的世界是一回事，但是真正做好是另一回事。游戏的历史上能够真的构建世界观的游戏屈指可数。在2020年10月25日直播庆典的最后，《明日方舟》发布了一个世界观介绍，通过游戏中的角色凯尔西向玩家介绍整个游戏的泰拉世界的构成：城市，大陆，风土人情，地貌特征。

视频的最后，凯尔西冷冷的说道“源石，天灾，纷争，偶尔的喜乐，说到底都不过是泰拉历史中不痛不痒的副产品，但泰拉仍会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些诞生在这之上的人和事。”

中国Unity线上技术大会上，海猫说“我们自己心中想做的作品确实如图上所说的一些，就像《赛博朋克2077》，我们未来是想尝试往这边做，但是很明显的自己知道当时的能力水平是没有到这个程度的，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我们现在需要找到更加现实的方法完成这一系列。”

“真情实感”

二次元手游公司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公司的员工要尽量避免暴露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

这是为了保护员工，也为了避免风波。一旦玩家知道了你是某游戏的员工，你就要承受很大的社交媒体的压力。之前就有游戏就因为玩家怀疑制作人员中有某明星的粉丝，对游戏进行抵制，最后游戏官方不得不公开声明此事并不存在。

游戏出现公关事件的时候，员工可能就被殃及池鱼，就算没有舆论风波，玩家也会根据员工社交媒体的蛛丝马迹来进行分析和猜测游戏内容。已经入职鹰角网络的画师，几乎都会在简介中标明：不回答游戏设定问题。

但是，作为游戏的制作人，海猫络合物的微博不可避免的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每一次《明日方舟》游戏出现舆论危机的时候，玩家都会聚集在海猫的微博下面“讨说法”或者“发泄情绪”。那时候海猫就会不得不停止发微博，有时候一停就是几个月，等到风波平息，他才会继续使用社交媒体。

可是同样的，玩家对于制作人海猫又非常喜爱。有UP主出于好玩把海猫的照片做成了唱歌的恶搞视频，在B站上已经有500多万的播放。2020年的公司年会上，海猫亲自演唱了这首歌曲，并且拍摄了MV，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了轰动。

每一次《明日方舟》发微博，都会有评论发海猫的P图；因为海猫曾经自称埃及人，他们也会亲切的称呼海猫为“法老王。”Weplay展会活动，海猫和主持人对谈，一上场，全场玩家欢呼。

漫展上，海猫偷偷COS成游戏角色的照片被摄影师拍下来，化妆和道具太好，摄影师没认出来是游戏制作人。他把图片P好发到网上，转发了几万。玩家在转发里说“这个眼神，我心动了。”

在我和鹰角网络的沟通中，他们礼貌而坚定的拒绝了采访。比起高调的露脸，鹰角网络更希望能低调的制作游戏，创作好内容。对外的发声中，只有作为制作人的海猫和关卡策划rua牛出现。公司的CEO黄一峰几乎只在产业论坛露面，其他创始人则从未公开露面。唯一一次大量的员工露脸，只有鹰角网络的校招视频。

比起其他类型游戏的玩家，二次元手游的玩家更加敏感，更加关心游戏公司，更加“真情实感”。《明日方舟》开服时期，玩家会呼吁去安卓端给鹰角“氪金”：苹果拿到畅销榜第一名，鹰角会发奖励，但是苹果会扣掉百分之三十的渠道费，很多玩家希望鹰角能多赚钱。

“你很少会看到一个二次元玩家对腾讯，网易的游戏这么‘真情实感’，他们可能玩《王者荣耀》或者《和平精英》会一边骂，一边掏钱，但是也只是骂，而不是会对公司有失望，伤心，这种情绪。”一位《明日方舟》的玩家对我表示。

不止在游戏

2020年3月，《明日方舟》和WWF联动，拍摄了雪豹和江豚的纪录片，也推出了相应的角色和皮肤。

为了这个纪录片，鹰角网络的员工跟着摄制组一起进了祁连山自然保护区中，爬到雪山上面；到江豚的保护基地，亲自深入到长江流域，参与影片的拍摄。

真实的世界之中，雪豹和江豚都是濒危物种，游戏里，她们被做成游戏内角色。玩家可以了解这些物种的生态，通过购买两个游戏内的公益包进行捐款。扣除渠道费用和税金，这次活动一共收到奖金650万元的善款。按照每个公益包6元的价格，总共有超过50万的玩家参与了这次捐款活动。

实际的成片之中，鹰角网络的员工则均为化名：公司不希望太多的让员工曝光出来，也不希望这让人感觉影片是由鹰角网络主导拍摄的。

10月份的直播活动上，《明日方舟》公布了他们的独立设计服装企划：“一拾山”。和很多游戏完全使用游戏元素制作周边不同，这次的服装品牌和游戏没有那么大的关系。从定价来说，500左右的冲锋衣更像是潮牌的定价而不是一个“游戏周边”的价格。

售卖的服装用游戏内的角色当模特，负责的画师为服装绘制了四个立绘。但到了实际的模特身上，二次元的游戏角色和现实中人的衣服有着不小的差距。游戏立绘中笔触所达到的效果，到了现实中，衣服的颜色很难达到。

一般而言，更加稳妥的办法是在服饰这一领域只推出印有明显角色属性的简单服饰，如T恤衫，帽衫。这样能保证安全的同时，吸引更多的游戏玩家购买。《明日方舟》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他们在使用游戏角色的同时，也希望能不仅仅局限在游戏本身。

一拾山的服饰第一个系列是浮叠工业，在开启发售不久，第一批已经全部售罄。第二个系列是纸鸢鲤，这个系列将会是中式复古风。从目前的主红色的色调来看，很可能将会在春节左右推出。

过去海猫接受采访时，问到有什么生活中的利器推荐，他向采访者推荐：“可能是一件黑色长袖衬衫。平整卷起袖子至肘关节，几乎所有扣子都扣上，有条件的话可以加个暗红色领带。对于我这种不太在意外表但是又不得不打理一下出去见重要合作人的懒人来说，这招屡试不爽。”

他一口气买了 5 件。

2019年底《明日方舟》拿了很多奖项，赶上版本更新，大部分的活动海猫能不去就不去，尽量让其他同事去领奖，有的实在推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去。

《明日方舟》获得了新周刊2019年新锐榜年度游戏。海猫去领奖，和薇娅，鹦鹉史航一起参加活动。他上台发言，和在场其他人画风不同。新周刊的编辑说“我没见过海猫，但是大合影的时候，我一看就知道哪个是做游戏的”

做游戏的人

一个什么样的人看起来像是做游戏的？

《最终幻想14》是Square Enix公司出品的知名网游。游戏的1.0版本有大量的问题，媒体和玩家一片差评。承载了日本国民级游戏《最终幻想》系列压力的“第14代”居然是一个“垃圾”游戏，这对于玩家和公司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吉田直树作为临危受命的制作人，负责游戏的大改版，彻底推翻1.0版本，制作2.0版本。吉田直树在网上看玩家的意见和反馈的时候，注意到有一个玩家十分愤怒，但是他并不是因为游戏做的不好而愤怒，而是他对于SE当时总裁因为《最终幻想14》没有达到预期向公众道歉而愤怒。

“他不想让”SQUAREENIX这个世界上最受尊敬的公司”承认“游戏质量差”。”

十年之后，这个人把自己和父亲之间因为《最终幻想14》而交流的故事发到了网上。后来故事被改编成剧场版《光之父亲》在日本播出——《最终幻想14》中玩家扮演的角色被称为“光之战士。”

这名玩家在2020年12月6日因大肠癌去世。《最终幻想14》的官方博客上，吉田直树破例发布了一篇长文回忆起自己和这名玩家之间的过往。他说“我还有一个使命，那就是用《最终幻想14》这个名字，把他深爱的网游传播出去，让越来越多的人可以继续享受它。”

过去媒体的采访中，海猫表示过想要做自己喜欢的游戏。“立项的时候，他们都不认为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会喜欢的东西，只是想做一个自己满意、独特的作品，做得跟别人不一样。可能就是“不一样”这个点，让很多玩家特别喜欢。”

做一个自己喜欢又商业上成功的游戏非常难，面对真实的市场环境，游戏也要不断的改变。玩家不断的反馈也是游戏改变，成长，变化的原因。

游戏舆论环境最差的时候，海猫也收到过玩家善意的私信。那名玩家提到虽然游戏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们对游戏也充满期待，所有的创作者都需要支持，不希望游戏就此消失，也希望海猫和团队成员能够好好休息。

《明日方舟》的游戏剧情设定里，“矿石病”在世界肆虐，感染了矿石病的人们只能等待死亡。矿石病具有传染性，很多地区都将得了矿石病的人隔离，驱逐。

玩家所扮演的角色“博士”所在的势力罗德岛致力于研发治疗矿石病药，同时罗德岛也会收留得矿石病的普通人，让他们能够有一个栖身之所，在最绝望的时候给人们带来希望。

海猫的办公桌上，堆着很多的医学书籍。他出生于医疗世家，家里几代人都和医学有关。某次医闹事件出现的时候，海猫罕见的在微博上表达了愤怒。

游戏中，有一个叫“灰喉”的角色。她的父亲致力于救治矿石病感染者，最后却死在暴乱的感染者手中。最后他留给自己女儿的遗物是一节断裂的手术刀，物品的描述是“父亲的遗物，难以想象向感染者施以援手的医生竟然会经受这样的折磨。”

“灰喉”因此对矿石病感染者产生了极大的歧视。但在罗德岛和玩家的努力下，这名角色逐渐克服了对感染者的恐惧。角色档案的最后，有一位曾经被她救助的感染者这么说：

“他永远忘不了灰喉在竭力克制自己情绪的同时又无法抑制住颤抖的表情。那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歧视，他突然理解了灰喉。”

Fin

《明日方舟》经历了三次测试。前两次都是小范围测试，最后一次大规模内测时，游戏评分从最早的9分迅速下跌到6分，大量玩家对高难度的游戏设计以及部分养成机制不满。

测试最后一天，制作人海猫找来自己的朋友当主持人，开启正式上线前的直播。办公室里，临时搭建的摄影棚中，海猫坐在沙发上，向玩家道歉，并且承诺将会针对测试中玩家提出的问题进行大改。